四周目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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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目7
黑暗的環境裏, 伸手不見五指，視覺短暫下線，讓人產生一種不安全感。
李乾嬋輕輕咽下一口唾液, “你好？”
“……嗯。”
是一個男聲。
李乾嬋收回手, 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辨認眼前之人，可惜卻只能徒勞地看見一片黑色融在一起。
“我是李乾嬋，是C班的同學，請問你是？”
那人沈默著。
除視覺之外的其他感官無限地放大。
觸覺。聽覺。
還有嗅覺。
李乾嬋在空氣中聞到了一點很淡的草莓味。
新鮮而甜膩。
是坐在前排的哪位同學吃了草莓嗎？
對面的人似乎發出了很輕微的音節, “我是……”
忽然，窗外閃過一陣強光, 像是對面的實驗樓發出的。大約是什麽實驗器材發出的光, 可能是器材突然失控了。
而就是這道光, 照亮了對面人的下半張臉，讓李乾嬋短暫地看清了一瞬。
“江、江學長？”
詭異地沈默了片刻, 就在李乾嬋以為自己方才是眼花、認錯了人時，她聽到對面那人輕輕地應了一聲：“我是。”
“江學長，這麽晚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在知道對方是自己認識的人之後，李乾嬋的緊張感徹底消散, 語氣輕松，“不會是收到了我的SP消息之後, 特意找過來的吧？”
江靜水：“嗯。”
“誒？”
“因為有些放心不下你, ”他說，“東西找到了嗎？”
“嗯, 找到了。”
“走吧。”
李乾嬋向外走去，樓道裏的感應燈也沒有亮起, 走廊裏還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夜幕中那一點些微的皎潔月色，還有對面其他幾幢樓零星亮起的幾扇窗戶，真是一點光都看不見。
“江學長，教學樓的燈好像壞掉了？”
李乾嬋擡起頭打量著頭頂的燈，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知道是江靜水走了出來，並且把門帶上了。
“看來是這樣。等下我和中控處反映，讓他們馬上保修。”
李乾嬋回頭，點了點頭。
江靜水像是嚇了一跳，往後縮了一步。
李乾嬋有幾分莫名：“江學長？”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今晚這個江靜水有幾分奇怪。
江靜水搖了搖頭，一張臉沈在黑夜裏，有幾分辨不真切，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沒什麽，就是這兩天有點沒有休息好。和你沒關系，別多想。”
“這樣呀，那學長要好好註意休息。”李乾嬋想了一下，又笑起來說：“既然都這麽累了，就不用再惦記著給我教題了啦。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呀。”
“不。”
江靜水答得很快，就像是沒有思考後脫口而出，他微妙地一頓，繼續說：“只是教你功課而已，沒有那麽嚴重。而且，那是我想做的事情。”
說罷，江靜水輕咳一聲：“我們快些走吧。”
“嗯。”
李乾嬋走在前面，江靜水跟在她的身後。
對方的影子從身後投來，既是將她籠罩其中，也是和她的影子融成一片。
“學長，”李乾嬋覺得氛圍有幾分尷尬，主動出聲，“我看GA，還有身邊的同學們都說，你好像要回歸薩洛斯了？”
“是的，”江靜水又補充，“和我弟弟，江慕星，一起。”
他好像把江慕星這三個字咬得有幾分重。
但李乾嬋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那很好呀，兄弟兩人一起上下學，應該會很有趣吧？”
“算是。”
李乾嬋一怔，轉身，低垂著頭，“對不起，學長，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片刻後，李乾嬋感覺江靜水的兩只手都按上了她的肩膀。
他的動作很輕，說出的話語也溫柔：“沒有，在我面前，你沒有不該說的話——呃，我是說，剛剛那個可以說。”
“他和我，”他一頓，像是在想如何措辭“我們的關系還算不錯。”
李乾嬋擡起頭來：“真的？如果沒有冒犯到學長，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兩人正走到樓道裏，陰影更濃，李乾嬋只能借著些微透出的一點月光，看清對方的嘴唇。
他微微張開，像是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是，渴了嗎？
“真的。”
李乾嬋吐出一口氣，“那就好。江學長幫了我這麽多，我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說了讓不開心的話，我更是過意不去。”
空氣短暫地冷滯住，片刻後，江靜水輕輕呼出一口氣：“沒關系，你永遠不會讓我不開心。我們下去吧。”
兩人走到了一樓。
教學樓前是一片開闊的廣場，灑落著如冷霜一般的月光。
李乾嬋走出教學樓，轉過身，卻見江靜水一直站在樓梯口。
“江學長？”
“我想起還有些事，要回我的教室裏一趟，”他的大半個身體都沈在夜色裏，看不明切，“你先走吧。”
李乾嬋點頭，“那好吧。”
還沒等李乾嬋徹底轉過身，就聽到身後人t又出聲呼喚：“乾嬋。”
“嗯？”
“……晚安。”
李乾嬋笑起來：“晚安！”
她踩著月色離開。
樓道口的少年看著少女離去的身影，呼出一口氣，消散在這有些寂寥的夜色裏。
-
等到第二天，李乾嬋再回到宿舍時，就看見邊上的宿舍門外站著一個人。
他有著一頭金色長發，如綢似緞，像是用陽光為絲線編織而成，耀眼非常。
更奪目的是他的五官，精致漂亮，宛若一匣子漂亮精巧的寶石飾品，而其中最好看的那一顆，正鑲嵌在他的眼睛裏。
他的眼睛好似璀璨奪目的藍寶石，望過來的時候，就像是會發光一般。
不過，讓李乾嬋有幾分在意的是，對方的瞳孔也是豎起來的橢圓形。
冰藍色豎瞳。
他和那天在冰雪城堡裏遇見的，名為紀慈的少年，有著一模一樣的眼睛。
“你好呀，”少年聲音軟糯，帶著幾分甜氣，打斷了李乾嬋的思緒，“我是新搬過來的同學，我們以後就要做鄰居啦。”
薩洛斯的學生宿舍是兩人間，一房五室，中間的客廳和廚房，已經左右兩側各開了一間臥室，而臥室內還有一個衛生間。房間的分配住按照申請順序排號，而男女只會限制不能居住同一間宿舍，但對居住樓層沒有限制。
李乾嬋點點頭，“你好。”
看來對方是個有些可愛的男生。
男生瞇眼笑起，乖順得不得了。
“你可以叫我艾蘭，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
艾蘭？
艾蘭蒂斯·奧維塔？
這不就是小說的四位男主之一？
李乾嬋的思緒轉過一圈，面上還是笑得得體，“李乾嬋。”
說完名字後，她解開宿舍的指紋鎖，“再見。”
她不帶任何留戀地關上了房門。
少女前後的態度差異並不算明顯，若不是心思敏感，抑或不是時刻關註她的人，想必是察覺不到這一點的。
艾蘭輕輕側靠在墻上，看著眼前這一扇宿舍的門。
微微地勾唇一笑。
-
時間過得飛快，一下子便到了運動會這一天。
李乾嬋報名了跳高和跳遠兩個項目，兩個項目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雖然都不是第一，但是李乾嬋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跳高比賽，她和那位B班的女生比得很焦灼，直到加到了很高的高度才分出勝負。
李乾嬋沒有跳過跳桿的那一刻，教練吹響哨子，代表比賽的一二名已經決出。
還沒等李乾嬋被運動調動起來的興奮神經冷卻下來，就被一只手抓住，溫柔地從墊子上拉起。
正是她輸給的那位B班女生。
見女生有幾分害羞，一副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李乾嬋直接展顏而笑：“剛剛比得很不錯喔！我們來握個手叭。”
握上手後，女生猶豫片刻，便輕輕一用力，把李乾嬋帶入懷裏。
李乾嬋有幾分驚訝，很快便帶著笑意地伸出手回摟住對方。
“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也不會跳出這麽好的成績，直接破了我自己的個人記錄，”女生抿著笑，晶亮的汗水從額頭滑落，“而且，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好高興，就好像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認識，我們已經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樣。”
女生又歪頭，“或者說，我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和你見面。”
說完，她哈哈笑起來，又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捋過自己高高束起的馬尾辮，“我好像說了些很奇怪的瞎話？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啦。”
兩人和第三名登上領獎臺，李乾嬋感覺一陣閃光在不遠處亮起。
她望過去。
有一個人站在人群裏，即使除了那一處打得隨性的領結之外，和周遭的人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但他身形出眾，一眼便能看見。
似乎是感受到眼神的對視，他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對著她很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像是一顆黑曜石在閃爍。
李乾嬋淡淡地把視線移開，走下領獎臺的時候，被對方攔住了去路。
“李乾嬋同學，”郁嘉木勾著一抹笑，“送給你。”
“不必了，我們也沒有很熟。”
李乾嬋想繞開，但沒想到郁嘉木又往邊上側了一步。
“你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
李乾嬋輕輕蹙眉，猶疑地接過郁嘉木手裏那一疊拍立得相片。
她將相片翻轉過來，相片裏的主人公是她和那位B班的女生，有她們兩個在比賽場地旁邊擁抱的景象，也有她們剛剛站在領獎臺上互相為對方掛上獎牌、相視一笑的畫面。
“怎麽樣，”郁嘉木彎腰湊近，仰視著她，“拍得很不錯吧？”
“嗯。”
“那就留下做個紀念。”
“可是——”
“沒有可是啦，”郁嘉木大手一伸，把李乾嬋的手推回去，“漂亮的照片可以有千千萬萬張，相似的經歷可能也會重演無數次，但這永遠都只是無限近似，它們獨一無二的價值並不會減輕絲毫。”
“就像枝頭的花、路邊的草，當你註視著它們時，不論它們曾經看著和同類有多麽地相同，但從那一瞬間開始，它們就是最獨特的存在。”
“我們要做的，就是銘記、珍藏此刻。”
郁嘉木的手蓋李乾嬋的手上，輕輕一推，帶著李乾嬋的手指攏起。
那幾張相片就像一朵花纏繞上枝頭一般，收在她的手裏。
郁嘉木輕輕一笑，轉身離開。
李乾嬋在原地站立片刻，在腦海裏呼喚系統。
系統的聲音有些奇怪，就像信號受到了不明物質的幹擾，出現了幾瞬的卡頓。
“……小嬋？”
李乾嬋垂下眼，片刻後說道：“算了，沒什麽。”
-
上午的比賽結束後，李乾嬋和女生們一如往常地聚在一起吃完了午餐。
回班的路上，她卻被一個有些奇怪的身影吸引住了註意力，和其他五人說過再見後，她便匆匆找過去。
李乾嬋跑到了一處有些靜謐的庭院裏，還院子裏長著一棵高大樹，投下一片清涼的陰影。
“喵～”
李乾嬋順著聲音找過去，便看見一只白色的小貓咪從灌木叢裏探出頭，非常可愛地打量著她，片刻後，便朝她跑過來。
李乾嬋在邊上的臺階上坐下，伸手擼貓。
小貓在她的手下喵喵直叫，叫得那叫一個婉轉延綿。
李乾嬋想，她剛剛果然是沒有看錯，那個身影就是眼前這只小白貓。只是沒想到，薩洛斯一個貴族學院，居然也會有流浪貓。
——不對。
這只小貓咪雖然看著不是品種貓，但長得這麽幹凈，絕對是被主人精心養著的。
李乾嬋把貓貓抱起來，這才發現小白貓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鏈牌，只不過貓貓的毛太長了，她剛剛沒有看見。
李乾嬋將貓貓的牌子翻轉過來，只見上面刻著——
C&S
“找到了，”一個清越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原來被你逃到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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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嬋輕輕咽下一口唾液, “你好？”
“……嗯。”
是一個男聲。
李乾嬋收回手, 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辨認眼前之人，可惜卻只能徒勞地看見一片黑色融在一起。
“我是李乾嬋，是C班的同學，請問你是？”
那人沈默著。
除視覺之外的其他感官無限地放大。
觸覺。聽覺。
還有嗅覺。
李乾嬋在空氣中聞到了一點很淡的草莓味。
新鮮而甜膩。
是坐在前排的哪位同學吃了草莓嗎？
對面的人似乎發出了很輕微的音節, “我是……”
忽然，窗外閃過一陣強光, 像是對面的實驗樓發出的。大約是什麽實驗器材發出的光, 可能是器材突然失控了。
而就是這道光, 照亮了對面人的下半張臉，讓李乾嬋短暫地看清了一瞬。
“江、江學長？”
詭異地沈默了片刻, 就在李乾嬋以為自己方才是眼花、認錯了人時，她聽到對面那人輕輕地應了一聲：“我是。”
“江學長，這麽晚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在知道對方是自己認識的人之後，李乾嬋的緊張感徹底消散, 語氣輕松，“不會是收到了我的SP消息之後, 特意找過來的吧？”
江靜水：“嗯。”
“誒？”
“因為有些放心不下你, ”他說，“東西找到了嗎？”
“嗯, 找到了。”
“走吧。”
李乾嬋向外走去，樓道裏的感應燈也沒有亮起, 走廊裏還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夜幕中那一點些微的皎潔月色，還有對面其他幾幢樓零星亮起的幾扇窗戶，真是一點光都看不見。
“江學長，教學樓的燈好像壞掉了？”
李乾嬋擡起頭打量著頭頂的燈，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知道是江靜水走了出來，並且把門帶上了。
“看來是這樣。等下我和中控處反映，讓他們馬上保修。”
李乾嬋回頭，點了點頭。
江靜水像是嚇了一跳，往後縮了一步。
李乾嬋有幾分莫名：“江學長？”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今晚這個江靜水有幾分奇怪。
江靜水搖了搖頭，一張臉沈在黑夜裏，有幾分辨不真切，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沒什麽，就是這兩天有點沒有休息好。和你沒關系，別多想。”
“這樣呀，那學長要好好註意休息。”李乾嬋想了一下，又笑起來說：“既然都這麽累了，就不用再惦記著給我教題了啦。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呀。”
“不。”
江靜水答得很快，就像是沒有思考後脫口而出，他微妙地一頓，繼續說：“只是教你功課而已，沒有那麽嚴重。而且，那是我想做的事情。”
說罷，江靜水輕咳一聲：“我們快些走吧。”
“嗯。”
李乾嬋走在前面，江靜水跟在她的身後。
對方的影子從身後投來，既是將她籠罩其中，也是和她的影子融成一片。
“學長，”李乾嬋覺得氛圍有幾分尷尬，主動出聲，“我看GA，還有身邊的同學們都說，你好像要回歸薩洛斯了？”
“是的，”江靜水又補充，“和我弟弟，江慕星，一起。”
他好像把江慕星這三個字咬得有幾分重。
但李乾嬋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那很好呀，兄弟兩人一起上下學，應該會很有趣吧？”
“算是。”
李乾嬋一怔，轉身，低垂著頭，“對不起，學長，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片刻後，李乾嬋感覺江靜水的兩只手都按上了她的肩膀。
他的動作很輕，說出的話語也溫柔：“沒有，在我面前，你沒有不該說的話——呃，我是說，剛剛那個可以說。”
“他和我，”他一頓，像是在想如何措辭“我們的關系還算不錯。”
李乾嬋擡起頭來：“真的？如果沒有冒犯到學長，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兩人正走到樓道裏，陰影更濃，李乾嬋只能借著些微透出的一點月光，看清對方的嘴唇。
他微微張開，像是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是，渴了嗎？
“真的。”
李乾嬋吐出一口氣，“那就好。江學長幫了我這麽多，我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說了讓不開心的話，我更是過意不去。”
空氣短暫地冷滯住，片刻後，江靜水輕輕呼出一口氣：“沒關系，你永遠不會讓我不開心。我們下去吧。”
兩人走到了一樓。
教學樓前是一片開闊的廣場，灑落著如冷霜一般的月光。
李乾嬋走出教學樓，轉過身，卻見江靜水一直站在樓梯口。
“江學長？”
“我想起還有些事，要回我的教室裏一趟，”他的大半個身體都沈在夜色裏，看不明切，“你先走吧。”
李乾嬋點頭，“那好吧。”
還沒等李乾嬋徹底轉過身，就聽到身後人t又出聲呼喚：“乾嬋。”
“嗯？”
“……晚安。”
李乾嬋笑起來：“晚安！”
她踩著月色離開。
樓道口的少年看著少女離去的身影，呼出一口氣，消散在這有些寂寥的夜色裏。
-
等到第二天，李乾嬋再回到宿舍時，就看見邊上的宿舍門外站著一個人。
他有著一頭金色長發，如綢似緞，像是用陽光為絲線編織而成，耀眼非常。
更奪目的是他的五官，精致漂亮，宛若一匣子漂亮精巧的寶石飾品，而其中最好看的那一顆，正鑲嵌在他的眼睛裏。
他的眼睛好似璀璨奪目的藍寶石，望過來的時候，就像是會發光一般。
不過，讓李乾嬋有幾分在意的是，對方的瞳孔也是豎起來的橢圓形。
冰藍色豎瞳。
他和那天在冰雪城堡裏遇見的，名為紀慈的少年，有著一模一樣的眼睛。
“你好呀，”少年聲音軟糯，帶著幾分甜氣，打斷了李乾嬋的思緒，“我是新搬過來的同學，我們以後就要做鄰居啦。”
薩洛斯的學生宿舍是兩人間，一房五室，中間的客廳和廚房，已經左右兩側各開了一間臥室，而臥室內還有一個衛生間。房間的分配住按照申請順序排號，而男女只會限制不能居住同一間宿舍，但對居住樓層沒有限制。
李乾嬋點點頭，“你好。”
看來對方是個有些可愛的男生。
男生瞇眼笑起，乖順得不得了。
“你可以叫我艾蘭，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
艾蘭？
艾蘭蒂斯·奧維塔？
這不就是小說的四位男主之一？
李乾嬋的思緒轉過一圈，面上還是笑得得體，“李乾嬋。”
說完名字後，她解開宿舍的指紋鎖，“再見。”
她不帶任何留戀地關上了房門。
少女前後的態度差異並不算明顯，若不是心思敏感，抑或不是時刻關註她的人，想必是察覺不到這一點的。
艾蘭輕輕側靠在墻上，看著眼前這一扇宿舍的門。
微微地勾唇一笑。
-
時間過得飛快，一下子便到了運動會這一天。
李乾嬋報名了跳高和跳遠兩個項目，兩個項目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雖然都不是第一，但是李乾嬋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跳高比賽，她和那位B班的女生比得很焦灼，直到加到了很高的高度才分出勝負。
李乾嬋沒有跳過跳桿的那一刻，教練吹響哨子，代表比賽的一二名已經決出。
還沒等李乾嬋被運動調動起來的興奮神經冷卻下來，就被一只手抓住，溫柔地從墊子上拉起。
正是她輸給的那位B班女生。
見女生有幾分害羞，一副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李乾嬋直接展顏而笑：“剛剛比得很不錯喔！我們來握個手叭。”
握上手後，女生猶豫片刻，便輕輕一用力，把李乾嬋帶入懷裏。
李乾嬋有幾分驚訝，很快便帶著笑意地伸出手回摟住對方。
“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也不會跳出這麽好的成績，直接破了我自己的個人記錄，”女生抿著笑，晶亮的汗水從額頭滑落，“而且，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好高興，就好像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認識，我們已經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樣。”
女生又歪頭，“或者說，我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和你見面。”
說完，她哈哈笑起來，又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捋過自己高高束起的馬尾辮，“我好像說了些很奇怪的瞎話？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啦。”
兩人和第三名登上領獎臺，李乾嬋感覺一陣閃光在不遠處亮起。
她望過去。
有一個人站在人群裏，即使除了那一處打得隨性的領結之外，和周遭的人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但他身形出眾，一眼便能看見。
似乎是感受到眼神的對視，他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對著她很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像是一顆黑曜石在閃爍。
李乾嬋淡淡地把視線移開，走下領獎臺的時候，被對方攔住了去路。
“李乾嬋同學，”郁嘉木勾著一抹笑，“送給你。”
“不必了，我們也沒有很熟。”
李乾嬋想繞開，但沒想到郁嘉木又往邊上側了一步。
“你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
李乾嬋輕輕蹙眉，猶疑地接過郁嘉木手裏那一疊拍立得相片。
她將相片翻轉過來，相片裏的主人公是她和那位B班的女生，有她們兩個在比賽場地旁邊擁抱的景象，也有她們剛剛站在領獎臺上互相為對方掛上獎牌、相視一笑的畫面。
“怎麽樣，”郁嘉木彎腰湊近，仰視著她，“拍得很不錯吧？”
“嗯。”
“那就留下做個紀念。”
“可是——”
“沒有可是啦，”郁嘉木大手一伸，把李乾嬋的手推回去，“漂亮的照片可以有千千萬萬張，相似的經歷可能也會重演無數次，但這永遠都只是無限近似，它們獨一無二的價值並不會減輕絲毫。”
“就像枝頭的花、路邊的草，當你註視著它們時，不論它們曾經看著和同類有多麽地相同，但從那一瞬間開始，它們就是最獨特的存在。”
“我們要做的，就是銘記、珍藏此刻。”
郁嘉木的手蓋李乾嬋的手上，輕輕一推，帶著李乾嬋的手指攏起。
那幾張相片就像一朵花纏繞上枝頭一般，收在她的手裏。
郁嘉木輕輕一笑，轉身離開。
李乾嬋在原地站立片刻，在腦海裏呼喚系統。
系統的聲音有些奇怪，就像信號受到了不明物質的幹擾，出現了幾瞬的卡頓。
“……小嬋？”
李乾嬋垂下眼，片刻後說道：“算了，沒什麽。”
-
上午的比賽結束後，李乾嬋和女生們一如往常地聚在一起吃完了午餐。
回班的路上，她卻被一個有些奇怪的身影吸引住了註意力，和其他五人說過再見後，她便匆匆找過去。
李乾嬋跑到了一處有些靜謐的庭院裏，還院子裏長著一棵高大樹，投下一片清涼的陰影。
“喵～”
李乾嬋順著聲音找過去，便看見一只白色的小貓咪從灌木叢裏探出頭，非常可愛地打量著她，片刻後，便朝她跑過來。
李乾嬋在邊上的臺階上坐下，伸手擼貓。
小貓在她的手下喵喵直叫，叫得那叫一個婉轉延綿。
李乾嬋想，她剛剛果然是沒有看錯，那個身影就是眼前這只小白貓。只是沒想到，薩洛斯一個貴族學院，居然也會有流浪貓。
——不對。
這只小貓咪雖然看著不是品種貓，但長得這麽幹凈，絕對是被主人精心養著的。
李乾嬋把貓貓抱起來，這才發現小白貓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鏈牌，只不過貓貓的毛太長了，她剛剛沒有看見。
李乾嬋將貓貓的牌子翻轉過來，只見上面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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